奥古斯丁关于罗马城被洗劫的布道（410/411）
原创 小龙 教父作品译介
公元410年，阿拉利克（Alaric）率领西哥特人攻陷并洗劫了罗马人心目中的永恒之城-罗马城。这一事件导致异教徒怪罪基督徒失去了神眷，甚至一些基督徒也赞同这种观点；而另一些基督徒则质疑上帝的公义。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最终将为第一个问题提供一个广泛的回答；在这里，他则更直接、更简明地处理了第二个问题。
奥古斯丁关于罗马城被洗劫的布道
（1）现在让我们将注意力转向出自神圣先知但以理的首读经文[《但以理书》9:20-27]。我们听见他在那里祷告；我们惊奇地听见他不仅承认本国之民的罪，还承认他自己的罪。这段祷告之后，他的话显明他不单单是在恳求，而且也在认罪忏悔，他说，“我祷告，承认我的罪和本国之民的罪，在耶和华-我神面前恳求”[《但以理书》9:20]。当但以理承认他自己的罪时，还有人能宣称自己是无罪的吗？通过先知以西结，下面的话无疑是说给一个骄傲的人听的：“你比但以理更有智慧吗？”[《以西结书》28:3]。上帝再次将但以理置于三个圣洁之人当中，此三人被祂用以象征大试炼临到人类时祂打算释放的三类人；祂补充说，除了挪亚、但以理和约伯之外，没有人能得释放[《以西结书》14:14]。显然，正如我说过的那样，上帝用这三个名字来象征三种类型的人。因为这三个人现今已然“睡了”；他们的灵与上帝同在，而他们的身体在地下已然朽坏。他们被安置于上帝的右手边。他们不能渴求免于此世的任何试炼：他们没有这样的东西可以害怕。挪亚、但以理和约伯何以将免于这样的试炼呢？当以西结说那些话的时候，还在世的可能只有但以理。挪亚和约伯早已“睡了”，在死亡的安眠中被安放在他们祖先的身旁。既然他们早已从肉身得释放，又怎能免受那些威胁他们的试炼呢？然而，挪亚被用以象征那些像他在大洪水中掌舵方舟一样负责管理和治理教会的好人。但以理被用以象征所有持守独身的圣洁之人；约伯则被用以象征所有已婚且生活得好的人。从即将来临的试炼中，上帝释放了这三类人。事实清楚表明，但以理值得被提名为这三人之一：他得到了多么高的赞誉啊。尽管如此，他还是在承认他自己的罪！甚至但以理也能承认他的罪！难道没有人的骄傲会随之动摇，没有人的自负会随之崩塌吗？难道没有人觉得他的傲慢和狂妄被抑制了吗？“谁能说，我洁净了我的心，我脱净了我的罪？”[《箴言》20:9]当上帝责备人类，当祂鞭笞人类，作为慈爱的父亲惩罚他们时，人们也大为吃惊（要是他们会吃惊而不渎神该多好！）。祂在执行审判之前施行管教；而且祂通常不会对那些祂要鞭打的人有选择性；因为祂并不想找人定罪。确实，祂的鞭既打在义人身上，也打在不义的人身上；但如果但以理都承认了他自己的罪，那么在那里又有谁是义人呢？
（2）你们也听过出自《创世记》的一段经文诵读。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当亚伯拉罕问耶和华，如果祂在城里（所多玛城）发现五十个义人，祂是会为他们的缘故饶恕那城，还是会把那城连同城里的他们一同剿灭时，我们都非常留心他所能得到的回复。耶和华回答说，祂若在城里发现五十个义人，就饶恕那城。而后，亚伯拉罕“压价”问道，若少了五个，还剩四十五个义人，祂是否照样饶恕那城。耶和华回答说，他会为这四十五个人的缘故饶恕那城。还需要我多说吗？通过提问和逐步减少人数，他将人数减至10人，并且问耶和华，如果祂在城里只发现10个义人，祂是会将他们和无数其他坏人一起剿灭，还是会为了仅仅10个义人而饶恕此城。上帝回答说，即便只为了这十个义人，他也不会毁灭这座城。所以，我的弟兄们，我们该说些什么呢？我们被迫面对这个问题，特别是那些出于不信而围攻我们经文，而非作为信徒就经文提问的人。尤鉴于一个如此伟大的城市最近被洗劫一空，他们向我们问道： 难道罗马没有50个义人吗？那数量庞大的信徒、所有那些圣洁的妇女、所有那些独身之人以及所有那些上帝的仆人和婢女中，却找不到五十个、四十个、三十个、二十个、甚至十个义人？但如果这是不可信的，那么上帝为什么没有为了那50个，甚或那10个义人而饶恕这座城市呢？ 圣经不欺骗任何人，除非人自欺。现在我们问的是关于上帝公义的问题，而上帝的回答也是关于公义的。当然，祂随后要找的是那些根据神的规则，而非人的规则称义之人。所以我立刻回答说，“好吧，要么他确实在那里找到了足够多义人，饶恕了这座城市；否则，如果他没有饶恕这座城市，他就没有找到足够多的义人。”但他们回答我说，上帝显然没有饶恕这座城市。我回答说：“不，这在我看来并不明显。”事实上，罗马城并没有像所多玛那样被毁灭。当亚伯拉罕询问上帝时，被审查的是所多玛城。此外，上帝的话是，“我不毁灭那城”；祂没有说，“我不鞭打那城。”祂没有饶恕所多玛，而是毁灭了它。祂用火焰彻底吞噬了所多玛。祂没有推迟到末日审判时才处理它，但对所多玛判决的执行，一直被祂保留到对其它罪恶之城的审判完成时。那里无人幸存[参阅《创世记》19:24-25]。它们的牲畜，它们的居民，它们的房屋，一无所剩：大火完全吞噬了一切。你们看见上帝摧毁一座城是怎样的了吧!对比罗马城：看看有多少人离开了那里且即将返回；有多少人留在了那里且逃脱了；有更多的多少人在圣所且不能被触碰！“但是”，他们反对说，“有许多人被俘虏了”。那样的事也发生在但以理身上，不是为了惩罚他，而是为了安慰其他人。“但是”，他们再次反对说，“许多人被杀害了”。“从义人亚伯的血起，直到撒迦利亚的血为止”[《马太福音》23:35;《路加福音》11:51],那样的事发生在许多义人先知身上；也发生在很多使徒身上；甚至发生在先知和使徒的主耶稣身上。“但是”，他们反对说，“许多人遭受了各种残酷的折磨”。我们难道认为还有人遭受过像约伯所遭受的那样多的折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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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最可怕的事情已经被报告给了我们：屠杀，纵火，抢劫，谋杀，人类酷刑都已经发生。这是真的；我们已经听到了很多报告，我们为这一切感到悲痛，我们常常以泪洗面；我们难得安慰。这一切我都不否认；我承认我们听到过许多这样的报告，也承认在这座城市里发生过许多这样的事情。
尽管如此，我的弟兄们，请富有爱心的你们留心听我所说的话。我们从神圣的《约伯记》中得知，他的财产如何毁于一旦，他的儿女如何丧失殆尽，他甚至连自己仅剩的肉体也无法保全。因为那时，他从头顶到脚掌都罹患让他痛不欲生的毒疮。他坐在某种污秽之物（炉灰）上，溃烂流脓，爬满蛆虫，被刻骨的痛苦折磨着。假如我们听到报告说整座城市正在经受这种事，那里无人健康，那里人人罹患痛疮，那里活人腐烂，满身蛆虫，朽烂仿若已死，那么，此种局面相比于罗马城遭受的这场战争，哪种更严重呢？在我看来，就对肉身摧残而言，刀兵要比蛆虫温和；伤口流出的血要比坏疽流出的脓更容易忍受。你可能看着一具腐烂的尸体而战栗；但这具尸体遭受的痛苦反而更轻一些，实际上它根本没有痛苦，因为灵魂已经不在了。至于约伯，他的灵魂尚在，能够感觉；它被束缚，是以无法逃脱；它遭受痛苦，受刺激而抱怨上帝。尽管如此，约伯还是经受住了他的试炼，这被算为他大义[《创世记》15:6；参照《罗马书》4:3、5、9；《加拉太书》3:6；《雅各书》2:23]。因此，任何人都不应该专注于他遭受了什么，而应该专注于他做了什么。你承受痛苦的力量不是你所拥有的：你是人。你所拥有的是你要做什么的意志，无论它是有罪的还是无辜的。约伯正在受苦；他的家人中唯一活下来的妻子站在他身边，但她并不是一种安慰，而是一个诱惑。与其说她带来了药物，不如说她开出了亵渎上帝的处方：“你倒不如诅咒天主，死了算了!”[《约伯记》2:9（参照思高译本）]你看，死亡于他而言是何等恩惠，但没有人给他这样的恩惠。尽管如此，在他圣洁的灵魂所经受的一切苦难中，他发扬了他的耐心，他的信仰经受住了试探，他使他的妻子倍感羞愧。他的美德提供了一个杰出的奇观：在其身体朽烂的丑陋中闪耀着美的光芒。敌人（魔鬼）造成了广泛的破坏；其女性帮凶公开倡导罪恶；她帮助的是魔鬼而非她的丈夫。她是新的夏娃，但他不是旧的亚当。她说，“你倒不如诅咒天主，死了算了!亵渎上帝，勒索你不能通过祈祷得到的东西。”他回答说，“你说话像愚顽的妇人一样。嗳！难道我们从神手里得福，不也受祸吗？”[《约伯记》2:9-10（参照新标点和合本）]。请注意这位信仰上的勇士所说的话。请留意那外在朽烂但内里完整的人所说的话：“你说话像愚顽的妇人一样。嗳！难道我们从神手里得福，不也受祸吗？”祂是我们的父亲；我们当然不应该在祂抚爱我们时爱祂，而当祂纠正我们的时又拒绝祂？当祂许诺给我们生命时，当祂施行管教时，祂当然都是我们的父亲？你忘记了以下的劝诫：
我儿，你前去服事上主时，应固守正义与敬畏，并应预备你的心承受试探。凡降到你身上的，你都要接受；在痛苦中，你要忍受；在各种困苦中，你要多多忍耐；因为金银应在火里锻炼，天主所喜悦的人，也应在谦卑的火炉中锻炼。[《德训篇》2:1,4-5（参照思高译本）]
你也忘了这一点：耶和华所爱的，祂必纠正，又鞭打凡所收纳的儿子[《箴言》3:12,七十士译本；《希伯来书》12:6（参照新标点和合本）]。
（4）想想任何你喜欢的折磨，想想任何你喜欢的人类苦痛。与地狱相比，你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轻的。在一种情况下，折磨者和被折磨者都是暂时的，而在另一种情况下（即地狱），两者都是永久的。难道罗马城被摧残时的受害者们现在不还在遭受痛苦吗？然而，那个财主[参考《路加福音》16:19-31]仍然在死人中间遭受痛苦：他曾被火焚烧，他正在被火焚烧，他将被火焚烧。他必受审判，也必为受惩罚而非取好处而收回他的肉体。如果我们敬畏上帝，那就是我们应该畏惧的惩罚。一个人如果改过自新，那么他在这里所遭受的任何苦难都算作是一种纠正。如果他不改过自新，他的定罪就会加倍。他要在这里受暂时的处罚，并在那里承受一种永恒的刑罚。我的弟兄们，我对充满爱心的你们这么说：我们当然赞美、颂扬和钦敬圣洁的殉道者。我们以庄严肃穆的态度来庆祝纪念他们的节日；我们敬重他们的功德；如果我们有能力，我们就模仿他们。简而言之，殉道者有大荣耀，但是我不确定属于圣洁的约伯的荣耀是否会少一点。确实，没有人对他说，“向偶像烧香，向外邦诸神献祭，要不然就否认基督”。然而，有人对他说，“你亵渎上帝吧”。这句话对他说的意思并不是“如果你亵渎祂，你的坏疽就会消失，你的健康就会恢复”，而是“如果你亵渎祂”(就像他那愚顽的妻子说的那样)，“你就会死，通过死亡你就得以摆脱你的痛苦”。仿佛，当一个亵渎者死去，就不会有永恒的痛苦随之而来似的!这个愚顽的女人被眼前残酷的朽烂吓坏了，却丝毫没有考虑到地狱的永火。但他正在忍受他现在的痛苦，以免遭受将来的痛苦。他在保守他的心不起恶念，保守他的舌不发出咒诅；他在保守他的灵魂在肉体朽烂的时候不败坏。他能明白他将来要逃避什么，这就是他为什么忍受当前痛苦的原因。每个基督徒在遭受身体上的痛苦时，都应该这样冥想地狱，如此，他就可以明白他正在承受的痛苦是多么轻松。他不可抱怨上帝；也不可说，“我的上帝，我向你作了什么事呢？我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不，他更应照着约伯自己所说的话去说，尽管约伯是圣徒而他未必是：你窥察我的一切罪过，我的过犯被你封在囊中[《约伯记》14:16-17]。约伯不敢说自己是无罪的，即使他遭受痛苦不是一种惩罚，而是一种考验。我们每个人在遭受痛苦的时候都应该说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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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罗马城的确有50个义人。事实上，如果你考虑人类的标准，罗马城有成千上万的义人。如果你审视“完全人”[《马太福音》19:21]这个准则，那么罗马城就没有义人。如果有人敢于称自己为义人，他应该听听这个真理：你比但以理更有智慧吗？[《以西结书》28:3]。我们当听他承认他的罪。或许他认罪的时候是在撒谎？好吧，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确实犯了罪，因为他就他的罪向上帝撒了谎！有时候，有些人会这样推理：“一个义人应该对上帝说，‘我是一个罪人’；即使他知道自己没有罪，他也应该对上帝说，‘我是有罪的’”。如果这竟然被称作理智的建议，我会感到吃惊。是谁使你无罪呢？如果你根本没有罪，那治愈你灵魂的当然是上帝。（如果你确实没有罪：你稍细想，就会发现自己不止有一项罪，而是有许多罪。）但如果你真的没有罪，那当然是上帝的恩赐。你曾向他祷告，“我曾说，耶和华啊，求你怜恤我，医治我的灵魂；因为我得罪了你”[《诗篇》41:4]。如果你的灵魂是无罪的，那么你的灵魂已经完全被治愈了。如果你的灵魂已经完全痊愈了，那么你为什么对医生没有感激之情，反而在他已经使你完全恢复健康后，却说你仍然受伤未愈？如果你向医生表明你的身体虚弱或受伤，让他费心来治疗你，而后他帮你恢复了健康，但你仍然说你身体不是很好，难道这样不会显得你忘恩负义，对医生无礼吗？同样地，上帝已经治愈了你，但你仍然有勇气说，“我是伤者”。难道你不怕祂回答你说：“那么，我什么都没做吗？还是我浪费了我所做的一切？我没有收报酬；难道我不应该得到一些赞扬吗？”愿上帝使我们免于这样的疯狂，免于这种空洞的推理！当有人说，“我是个罪人”，让他这样做吧，因为他的确是个罪人；让他说，“我是有罪的”，因为他的确是有罪的。他若不是，他就比但以理更有智慧了。好吧，我的弟兄们，我应该在某个时候结束这场辩论。如果义人是这样被界定的（根据某些人类的标准被称为义，因为他们在其他人中间过着无可指摘的生活），那么罗马就有许多这样的人；上帝为了他们的缘故而饶恕了这座城市。许多人逃脱了，但上帝实际上也饶恕了那些死去的人。看呐，如果死者生前过着真正公义和信实的虔诚生活，那么他们现在不就摆脱了人类的不确定性和不幸吗？难道他们没有抵达上帝赐予他们的休憩之所吗？“但他们在各种试炼之后死了。”那个财主门口的穷人怎样了？他们饿了吗？他也是。他们受伤了吗？他也是，也许他比他们被狗舔得更多一些。他们死了吗？他也是。但是，请听听他的故事的结局：后来那讨饭的死了，被天使带去放在亚伯拉罕的怀里[《路加福音》16:22]。
（6）要是我们真能看见那些死于那场战争的圣徒的灵魂就好了。那样你就会明白上帝是如何饶恕这座城市的。事实上，在休憩之所有成千上万圣徒。他们欢欣喜乐，他们对上帝说，“主啊，感谢你，因你将我们从肉体的困苦和痛苦的伤害中拯救出来。感谢你，我们现在既不怕野蛮人也不怕魔鬼，我们不怕地上的饥饿，我们不怕敌人、追捕者和压迫者。但我们在世间是死者；而在你面前，上帝呐，我们将不死。这靠的是你的恩赐，而非我们自己的功绩。”居住着说出这样的话的谦卑居民，这是一座怎样的城市？或者，我的弟兄们，你们认为一座城市的价值在于它的城墙，而不在于它的居民？简而言之，假设上帝对索多玛人说，“你们逃吧，因为我要烧毁这地方！”如果他们真的逃了，而火焰从天上席卷而下，只将城墙和建筑夷为平地，那么我们就会被诱惑说，他们赢得了巨大的回报。如果这座城市的人迁离，躲过大火造成的浩劫，上帝就肯定会饶恕这座城市？
（7）几年前在君士坦丁堡，阿卡迪乌斯（Arcadius）当皇帝的时候，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也许在座的有些人知道这件事。我们当地的一些人当时就在事件现场。）难道上帝不是想要吓唬城中居民，通过使其惊惧来惩罚他们、转化他们、净化他们、改变他们吗？他们不是说，祂在异象中向祂的一个忠实的仆人，即一个官员显现，告诉他火要从天上降下，毁灭这座城市吗？上帝提醒他去告诉主教；他这么做了，且主教并没有轻视这件事，而是向民众说明此事。这座城市被转化为一种哀痛的忏悔状态，就像古城尼尼微一样[参见《约翰福音》3:5]。然而，上帝不希望人们认为，这个无保留说出祂所交托之话的人是被虚假的异象所欺骗，或是为了欺骗他们而说谎。上帝用以威胁他们的那一天到来了。每个人都在焦灼地、甚为恐惧地等待着结局。在这种等待中，夜幕降临，世界渐渐变得黑暗，一片火红炽烈的云从东方出现。它起初很小，而当它靠近城市的时候，它逐渐变大，直到变成一个巨大而可怕的威胁威胁着整座城市。可怕的火焰从天空悬挂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所有人都逃往教堂，但教堂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人们正竭力从任何可能的人身上“榨取”洗礼。他们不仅在教堂里，而且在家里、在街上、在广场上乞求拯救的圣礼，想藉此（在将来而非当下）避开上帝的忿怒。然而，在这次大试炼之后，一旦上帝证明了祂仆人的信实和他仆人所见的异象，那片云就开始缩小，正如它曾变大一样，继而逐渐消失了。人们安全了一小会；然后他们又被告知他们必须撤离这座城市，因为它将在接下来的星期六被摧毁。整座城市的人都和皇帝一起离开了。没有一人留在家里；没有一人锁上自家房门。他们远远地离开了城墙，回头望着他们可爱的屋顶，悲切地向被他们放弃的珍爱之家告别。庞大的人群向前走了几英里，聚集在一个地方向耶和华倾诉祷告。他们忽然看见一股滚滚浓烟，就大声向耶和华呼求。最终，当他们看到和平复归时，他们派出侦察兵前去侦察。预言的焦灼时刻一过，就有侦察兵报告说，城墙和建筑物都完好无损，而后每个人都回到家里，向耶和华献上深深的感恩。没有人从房子里丢失任何东西；每个人都发现，尽管家门是开着的，但家中一如离开前的样子。
（8）我们该说什么呢？这个事件例示了上帝的忿怒，还是他的仁慈？眼前迫近的这场巨大灾难实际上没有伤害任何人，没有损毁任何房子和城墙，那么有谁怀疑我们仁慈的天父不是想用恐惧来使人改过自新而非惩罚呢？是的，这就像你可能会举起手去打某人，但当你的受害者作出恐惧反应时，你出于怜悯而收回那一击一样。这座城市也以同样的方式被处理。但假使它在被遗弃，即所有人都撤离期间被摧毁了将会怎样呢？假使整座城市都像所多玛一样被摧毁，没有一处废墟遗存又会怎样呢？即使那样，也没有人可以怀疑，上帝已经拯救了这座城市：因为该城必定已被预先警告和恐吓，它定会撤出和迁离，只有到那时，这个地方才会被吞灭。同样，我们也不应该怀疑，上帝饶恕了罗马城：在罗马城的许多地方，在敌人放火烧城之前，大部分居民就已经搬离了。那些逃走的人已经离开了；而那些提前脱离身体的人也“离开”了。许多留下来的人都尽其所能地躲藏了起来；许多人的安全和生命在圣徒的圣祠中得以保全。因此，我们应该说，这座城市在上帝的改善之手下得以纠正而非毁灭，这就像一个知道主人意志的仆人，却做了应受责打之事，他将因此而受重罚。
（9）要是这能有效地作为一个示例和威慑就好了。上帝证明了一切世俗的琐事和一切诡诈的疯狂都是多么不稳定和脆弱不堪。在他们对世界的渴望和对最具破坏性的快乐享受的追求中，要是其中的邪恶欲望可以被抑制，而非在面对他们完全应受的鞭笞时抱怨上帝该多好啊。但是，打谷场上只有一台打谷机，用来清除谷茬和净化谷物。同样，一个金匠的熔炉只接受一种火，用以使渣滓化为灰烬，使黄金脱离杂质。同样，罗马也只经历了这一次试炼。虔诚者藉此受磨炼，而不虔诚者则被谴责。我说的是所有被谴责者，不论他们是被夺去此生的生命，在别处遭受最公正的惩罚，还是留下来亵渎上帝，招致更严重的谴责。因为上帝必以其无法形容的怜悯，保守那些他知道会得救之人，以便他们可以悔改。那么，虔诚者所承受的负担不应该再干扰我们：它的作用是训练他们。或者说，当我们看见某人正面临世间不该由他承受的严酷苦难，同时却忘记了最公义的义者、最圣洁的圣者曾遭受的苦难时，我们可能会不寒而栗？整座城市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被一个人遭受过了。你可以看到那人是谁：“万王之王，万主之主”[《启示录》19:16],被捕，被捆绑，被鞭打，受各种侮辱，被悬挂和钉死在十字架上。让我们权衡罗马和基督；权衡全地和基督，权衡天地和基督。没有任何造物能与它的创造者相称，没有任何手工艺品能与它的工匠相提并论。“万有是借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借着他造的”[《约翰福音》1:3]；然而，他还是被交给了他的追捕者。所以，凡上帝希望我们经受的，我们都当忍耐。祂派遣祂自己的儿子来照顾我们，治愈我们；就像医生一样，他知道哪些痛苦是有益的。事实上，我们在经上发现：“忍耐要坚持到底（“坚持到底”原文作“有完全的功效”）”[《雅各书》1:4]如果我们不遭受任何不利之事，那么忍耐之工又将是什么呢？那么，我们为什么拒绝忍受暂时的不幸呢？我们是不是害怕变得完美？但是，我们当然应该在悲伤中向主祷告，希望使徒的话于我们的境况而言是真实的，“神是信实的，他必不容许你们受试探过于你们抵受得住的，而且在受试探的时候，必定给你们开一条出路，使你们能忍受得住。”[《哥林多前书》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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