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拉斯的神学批判实在论简介
第廿四课英国神学家麦葛福（二）四、 《科学的神学》麦葛福在神学上具原创性的地方，在于神学与科学之间的对话的探讨。他的着作《科学的神学》（A Scientific Theology, 2001-2003）共3册：1. 第一册副题为“自然”，以神学的角度重新检视“自然”的定义；2. 第二册副题为“现实”，探讨及辩护神学实在论；3. 第三册副题为“理论”，探讨基督教神学如何以理论来表达现实。
A. 自然科学与神学自然科学应该可以好像过去的柏拉图主义或亚里士多德主义一样，成为基督教神学的支持，以作神学反省及护教。在神学史上。游斯丁（Justin Martyr）与奥古斯丁曾经以柏拉图主义表达基督教神学，而阿奎那则采用亚里士多德主义来护教。1. 以“创造”教义作为与自然科学对话的基础a. “自然”是指不断运行演化的宇宙万物。“自然”并非一个被确实定义的实体，“自然”的意义其实经常受到与它相关的社群所建构，因此“自然”是某一特定世界观的产物。b. 基督教神学也可以藉着“创造”教义（神创造万物和人类），来把本体论的意义给予自然。因着创造的教义，创造的神就是基督徒所说并自然科学所探究的同一位神，他是对话的本体论基础。c. 这意味着“自然”是必须透过启示才能被人认识，并且“自然”不能成为神学反省的基础（因此不能从“自然”推论出神是否存在）。d. 创造的教义亦暗示神圣理智、人类理智和创造秩序的内部结构之间存着根本的对应性。人类透过理智探究自然的秩序，发展出自然科学的理论，而科学理论之美也将神反照出来。2. 神学与自然科学方法a. 科学的神学必须建基于传统基督教的认信，这包括历代的信条和基督教大传统。原因：① 基督教传统代表着信仰群体的共识，就是圣经权威、神学反省及信条；② 只有扎根在大公教会传统的神学思想，才能屹立不倒，传承下去。b. 麦葛福认为基督敎神学与自然科学是要因应变化而彼此作调整的。① 在科学的历史中，科学哲学家波普（Karl Popper）指出，科学的理论及发现有一定程度的暂时性。麦葛福亦肯定孔恩（Thomas Kuhn）在科学理论上的“范式转移”观点，就是说，科学理论的肯定性，往往会被往后的时代所推翻。② 应用这些事实在神学与自然科学方法的关系的讨论上，麦葛福举了一个重要的例子，就是威廉．佩利（William Paley）牧师的例子。威廉．佩利在他的着作《自然神学》（Natural Theology）中，采纳了科学家牛顿的机械式世界观，来作为他的神学着作的基础，但随着牛顿世界观的没落，佩利的神学亦变得不合时宜。故此，麦葛福认为“科学的神学”需要肯定科学方法与神学的互相调节。
B. 自然科学与神学的批判实在论1. 在科学的领域里，知识的发生，是一连串持续尝试与失败的结果，包括透过以暂时性的假设及建构程式来描绘现实。自然科学与神学同样有实在论的向度，自然科学与神学同样预设及表达出实在（或现实）。自然科学以假设和建构，来表达自然世界不同层次的真实，而神学则发现并建构现实的属灵结构。自然科学与神学按各自的本性来表达实在。2. “批判实在论”（critical realism）是一种认识的方式，在认识、认知的过程中，会涉及两方面：“认知者”和“所认知的事物”。开始的时候，“认知者”所能认识到的，可能不是“所认知的事物”的全部，或甚至不是“所认知的事物”的本身；唯有通过螺旋式的对话、相遇、沟通，“认知者”才能加深对“所认知的事物”的认识。这种螺旋式的对话，或是双向的对话，就是批判的意思。在批判实在论这认知过程中，“认知者”与“所认知的事物”有不断的沟通。麦葛福觉得，批判实在论同样可以应用于基督教神学中。3. 批判实在论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它除了具有实证的原则外，同样也具有社群建构的性质，因为上文也提过，在建构理论的同时，是需要有沟通和对话的，这无形中也把参与建构理论的人拉在一起，彼此对话，如此便建构了一个社群。4. 批判实在论提供了“分层次的现实”的概念，不同的学科负责现实不同的层次。人只能发展及使用合适于这层次的方法，去探究这层次的现实。麦葛福指出，在这些不同的层次之间，具有一定的对应性及相关性，并且神是众多层次中最根本的创造及救赎存有。至于不同层次之间的关系，人是需要启示才能认识的。
C. 基督教教义1. “科学的神学”的任务，是就着现实中不同的客体及面貌，忠于它们的本质作探究及表达，然后建构理论。在神学上理论就是教义，教义被定义为具权威的社群性教导，作为基督徒群体身分的证明，向群体内及外述说他们所见及所经验过的。2. 在发展教义的过程中，教会的社群（例子：不同的宗派）需要定义自己的身分和界限，教义因而具有分辨教会传统的功能。教义对内指引基督徒群体的灵性、颂赞及伦理，向外则让教会面对其他信念威胁的时候，按着传统，规范他们与世界的关系。教义因着在它的发展中带有社群性和偶然性（就是一些不能预计的影响），它的社群性功能会因着社群环境的改变而可能被更改。3. 教义的社群处境性质有利于建立大公神学：从不同的教会社群中，总结出对各社群都有效的教义。D. 神学的语言1. 基督信仰的内容是一个奥秘，而“理论”就是以言语表达这奥秘。基督徒对现实的掌握，必须以最佳的语言来表达现实的独特个性及本质，同时需要运用想像力和理性，以文字、命题及形象，把信仰内容表达出来。2. 无论是新创造的或是借用的，神学所用的文字都不是日常用语，而是要在特别处境中理解及运用。3. 教义同样是因为救赎之工而找到它的根源和有效性，故此神学命题是后验的（就是说，从经验出发，而不是从基本定理出发）。4. 用形象、类比来表达教义：创造教义肯定了人和自然与创造者之间有对应的关系。麦葛福探讨了阿奎那的“存有的类比”和巴特的“信仰的类比”之后，认为圣经中展现的“信仰的类比”是“存有的类比”的先决条件，两者在建构“科学的神学”中都有独特性和必要性。麦葛福认为“信仰的类比”与“存有的类比”并不是对立的，而是彼此配搭来描述现实。在运用类比之前，要检视一下那个类比是否适合个别的处境。
E. 神学的解释功能宗教或教义是对神启示的回应，具有解释功能，既是向内（对信徒），也是向外（对非信徒）的。“科学的神学”（狭义来说就是教义）需要探究和解释信仰的起源、信仰如何发展、如何成为传统，并以后如何继续发展。在教义解释启示后，基督教群体亦有责任把启示传递出去。这样，信徒才是正确地以行动回应神的启示，回应神的救赎之功。
F. “科学的神学”的要素1. 包括过去、现在和将来。2. 常常处于发展过程中。3. 合乎圣经及传统。4. 包含历史神学。
五、 评论1. “神学与科学”的讨论是有意义的，可以为基督信仰与世界其他的学科带来对话，这不论在教义的建立或在传福音上都是有益的。麦葛福在这方面的讨论，可说是基督教福音派的代表人物。2. 托伦斯和麦葛福两位英国神学家，并没有着意的处理神的“超越性”和“内在性”的问题，因为他们的神学的出发点是神的启示，而他们也把神的超越性和内在性看为平等。神是在人之上，但也是居于人之内的神。
跋
在整个课程中，我们讨论了13位近代神学家。学习这些西方神学思想，让我们可以向西方系统神学借镜、参考。在好的、建设性的地方，我们需要学习；在他们走错路的地方，我们可以引以为鉴，避免犯同样的错误。在面对不同的社会、政治、文化、教会环境时，西方神学也给我们启发，让我们可以“神学地”、按着圣经，作出思考和回应。
参考书目
★1. 葛伦斯、奥尔森着。董江阳、陈佐人译。《现代神学家：二十世纪基督教神学导论》。香港：道风，2005。★2. 福特编。刘良淑、任孝琦译。《二十世纪神学评论》。台北：校园，2000。3. 杨庆球。《基础系统神学》。上海：中国基督教两会，2010。4. 麦葛福着。刘良淑译。《基督教神学手册》。台北：校园，1999。5. 麦格夫着。赵崇明译。《历史神学》。香港：天道，2002。6. 卓新平。《当代西方新教神学》。上海：三联，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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