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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三一和经世三一——论卡尔•巴特和T.F.托伦斯的三位一体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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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17 19:58: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内在三一和经世三一
——论卡尔•巴特和T.F.托伦斯的三位一体神学
章雪富

本文讨论了现代基督教三位一体神学的巴特和托伦斯的基本框架,从三个方面阐释了其上帝观的基本内容:(1)自我启示的上帝与内在三一/经世三一的关系;(2)内在三一/经世三一和homoousia(本质同一)的关系;(3)现代基督教上帝观与古典基督教上帝观的视界融合。

三位一体的上帝观是基督教系统神学的第一原理。卡尔•巴特和卡尔•拉纳塑造了现代三一神学的两大典范,是现代基督教上帝观的脉络所在。在这个领域内,现当代的争论主要在他们的思想框架内展开。
T.F. 托伦斯,英语世界的“巴特”,是巴特巨著《教会教义学》的主要译者、编者和阐释者。从巴特神学的基本立场即上帝自我启示为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基本命题出发,托伦斯阐释了经世三一和内在三一的关系,以简明有力极富启发性的论述向英语世界的读者深入描述了巴特的上帝观。本文探讨巴特-托伦斯的三一神学框架,以及新正统派神学对于希腊基督教古典资源的运用。



我先扼要讨论内在三一和经世三一的涵义。内在三一常指神圣位格之间的交互性; 经世三一则指被启示出来的神圣位格(圣父、圣子和圣灵)以及他们在救赎历史中的活动。 “经世”(economy)一词来自希腊文oikonomia,原为“安排”和“计划”的意思,亚里士多德用它指家庭经济、事务等的筹划。保罗首次在oikonomia与救赎之间建立起了联系,他说,“要照所安排的,在日期满足的时候,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都在基督里同归于一”(《以弗所书》一章10节)还说,“又使众人都明白,这历代以来隐藏在创造万物之神里面的奥秘,是如何安排的。”(《以弗所书》三章9节)伊利奈乌(Ireaneus)用“救赎的经世”(economy of salvation)指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真实区分的三位格为救赎人类而临在。在《使徒宣道论证》中,伊利奈乌已明显地带出了“救赎的经世”的思想, 德尔图良(Tertullian)则指出在创世和旧约中,上帝内部已经存在“安排/经世”(oikonomia),并在道成肉身中以救恩显现出来, 他的“位格”概念就是指经世中的圣父、圣子和圣灵的真实区分。因此,经世三一又称为“救赎的三一”,也称为“福音的三一”,因为它出自于福音的模式,出自于上帝在历史中的救赎计划,指称在时间中的具有永恒位格分殊的上帝。
托伦斯称内在三一(本体三一、永恒三一)为“神学(theologia)的”三一,这是采用阿塔那修(Athanasius)的看法,后者在比较地使用“福音”和“神学”时,“用福音的”指福音书里面的真理,它被启示出来是因着基督道成肉身作为人经世(he anthropine oikonomia),就是趋近/俯就我们,住在我们中间并且为着我们(eis hemas, en mesoi hemon, di hemas)的缘故成为肉身; “神学的”则专指上帝在他自身里面,在本体的神性中,或者在“神学”中(阿塔那修把它等同于神圣的敬拜)的上帝的永恒活动和Being的真理。 托伦斯指出,“神学”的三一,即上帝作为父、子和圣灵,来自于并且本质上是与新约中将他自身彰显在历史事件的上帝整合在一起的。如果把这些福音事件从它们历史的根部强行分离,那么福音事件就是空的。 这是说,一方面,如果我们空谈或者从历史的救赎中抽离地谈论内在三一,三一神学的本体论言说就变成了纯粹的哲学思辨;另一方面,内在三一以福音的历史事实、启示出来的事件和话语为基础,揭示了经世的上帝隐藏于历史的“在其自身中”的意义。如果没有后一个层面,单从经世三一理解上帝,那么必然使上帝受限制为历史彰显的形式,以至于上帝受限于人的概念把握形式。
因此,经世三一须以内在三一为基础,内在三一则以经世三一为视野。三位一体以及圣经本身的奥秘,就在于上帝自身俯就、限制自身进入人类历史,在于上帝的这个他自身所彰显出来的“局限性”。这是为着“人”的存有的历史性说的,不是指着上帝存有的自有说的。“上帝作为父、子和圣灵的历史的显明具有福音的和神学的意义,只有当它们具有超越历史和超越有限的指称的时候,这个指称才是超越任何对在自身中的上帝的任何终极的基础的认定。” 经世和内在之间的重叠部分,是福音的事件开展为神学言说的进路。在上帝“俯就”人的有限性的“自我限定”里面,可以看到上帝“为着”世人的救赎安排,也看到上帝不只是救赎计划所彰显的样式,透过这个“负”的认识,籍着经世/福音和内在/神学两种言说方式的视界融合,可以进入到上帝的动力性关系里面。因为存在于内在三一里面的“知”的“负的/否定性的”特征,“知识”和“认知”不被表述为逻辑的单纯肯定性,相反显出直观性视界的无限超越性。因此,从经世三一向着内在三一运动,不是籍着知性的探究穷尽了奥秘,而是被带入到那真正的奥秘里面。
可以看到,内在三一显明了上帝存有的动力性。单纯的经世三一会导致救赎的超历史认信受限制于历史的有限性,使上帝的无限性成了有限的无限性,不能从上帝那无限的有限性(俯就/经世)进展到无限的无限性。托伦斯说,“如果父、子和圣灵的指称与这个世界的时间和空间的有限边界分离,那么它们就不是福音,因为这样的话神性的确实性和救赎的意义就是空无的。如果他们超越历史地根基于父、子和灵的永恒的位格分殊内在于神性,即如果是根基于父的父性、子的子性、圣灵的属于上帝的内在生命和构成他自身的Being的共契,那么三位一体的彰显才就是福音的,” 这话的前半段指不依据圣经而纯哲学地思辨上帝,后半段话则指局限于看到上帝的历史活动而没有看到上帝在历史中所显出的自身关系。如果基于内在三一和经世三一的辩证关系,不断“知”上帝的不可知,那认知运动和谦卑的训练就会透过联结经世三一彰显出来的“Being”的形像和“Being”本身的关系得到提升。托伦斯又说,“在福音书里面,上帝不只是向我们显明为父、子和圣灵,而是他真正的就是在自身里面的父、子和圣灵,并且把他自身这样地启示出来”, 即“我们对于父、子和灵的因着信的理解,并不只是接触了一种表象,而是实在。如果上帝籍着基督光照我们的出于信心的理解,那么根据这历史的中介,我们就看见这神圣的本性。” 经世三一和内在三一不相互分离,他们在上帝作为父、子和灵向着我们三重地自我-启示、自我-交通中完全地结合在一起。


托伦斯的讨论依据的是巴特《教会教义学》的第一原理:上帝自我启示为圣父、圣子和圣灵。这一神学立场常被称为“启示的模式”,巴特也用“存有的模式”(Mode of Being)自称。 他说,“上帝的知识……作为客观地和主观地确立起来的上帝的知识和籍着上帝自身引导向它的目标的知识,这种其主体和客体是籍着圣灵的上帝、父和子的上帝的知识,它就是基础——事实上是唯一的基础——是上帝的爱的基础,它临到我们身上,并且从我们心中涌出对于上帝的颂赞。” 自我启示的上帝包含了内在和经世:临到我们身上的作为父、子和灵的那个自有永有的上帝,是一个自我封闭的完全在他自身里面的上帝; 颂赞的上帝是在经世里面为着人的救赎所彰显的上帝。他们都是父、子和灵,然而有着由他自身而来与由我们在救赎历史中对于他的认识而来的分别。在基督和他的灵里面,我们看到上帝的位格启示和自我赋予的运动,接触到浸润于福音书里面的被清楚暗示出来的整个三位一体真理的框架,就是上帝在自身里面把他自身分殊为父、子和圣灵,使自己作为独一的主上帝被认识。 上帝作为父、子和灵的历史的和福音的彰显是永恒的Being的时间性表达,然而他们在独一、永恒的上帝的Being里面都是真实的。父、子和圣灵不仅是关于历史的,也是关于永恒的,对于父、子和圣灵从历史到永恒的理解,既包含了神学的也包含经验的认知。
巴特认为,自我启示的上帝是从内在三一向着经世三一开展的。巴特同意在自身里面的上帝,是包含在福音/经世的向度里面,是根据于圣经的启示,然而他要求我们依据内在三一来把握上帝为着俯就我们人性的“局限性”所彰显的神性本身。他意识到以内在三一为上帝观的核心,与以经世三一为上帝观的核心的不同。以内在三一为核心,可以扩展出“经世”的远景:上帝不只是救赎者,还是爱本身。托伦斯指出当耶稣基督,就是上帝本身,为着能够以我们可以知道的有限能力而俯就地成为我们的一员并住在我们中间的时候,他又确实是从那种超越这个界限的那个永恒的不可思议的上帝方面作为永恒的道和上帝的儿子经世。正因为如此,他保证我们籍着在耶稣里面的那种虽然俯就却是不可测度的爱所认知的上帝与那在我们面前隐藏起来的上帝完全一致,上帝的那种他自身的Being的伟大和奥秘是我们完全不能理解的。 上帝在他的无限的爱里面展示出来的,在所有福音书中的启示和救赎中所是的,是固有的,并且总是在他自身里面的。 在内在三一的框架里面,经世的上帝的历史性被置放在永恒性的关怀里面,经世的时间性也不与永恒性分离,因为人世的软弱、罪恶、焦虑和挣扎都被展示为上帝的爱本身。
内在三一使得“经世”原理依据于圣经启示却被带入启示的直观。托伦斯认为,从阿塔那修到卡帕多西亚教父,都是以上帝的自我启示来言说三位一体的。阿塔那修坚持把ousia用在上帝的独一的Being,把hypostasis用于三个神圣位格的交互本体关系(onto-relations)中的每个不同的客观实在。在把上帝的自我启示与父、子和圣灵联系起来的时候,他使用的是ousia,以区别于hypostasis,因为ousia指不可分离的实在和圣三位一体的固有的共在位格关系的完全性中的上帝的独一永恒的Being。 ousia不是抽象的,在被用为上帝的“一”时,有着位格的强烈的具体意义。显然,阿塔那修与众不同地使用了ousia,阐释了道和上帝的作为,标志着上帝在Being里面是作为完全的位格,因为它是籍着圣子在圣灵里面向着我们的他自身的启示、自身的断定和自身的赋予。 卡帕多西亚教父之一的拿先斯的格列高利也持相似的看法, 他也讲论一个自我启示的上帝,然而不是“一”成为“三”,“三”又成为“一”的过程,而是一就是三。无论是内在三一,还是经世三一,都是遵循这个“一”就是“三”的原理。托伦斯认为,格列高利以一种悖论式的、循环的方式陈说了与阿塔那修相同的意思,指出在敬拜里面,当把父、子和圣灵连接在一起之前使他们分殊,在分殊他们之前又把他们联结起来时,并没有把三作为一个位格——他们既不是非位格的,也不是在一个hypostasis之中,然而我们又都认为这个三是一个实在。 从内在而来的经世,是以“经世”的时间性形式表现出它永恒地是上帝。在上帝自身里面的那种ousia是有位格性的,体现出他固有的在永恒中的排列,经世所彰显的就是具有位格性的那个ousia本身。
因此,从自我启示的上帝的直观里面展示出来的经世和内在的爱,不是两种爱,而是同一种爱。上帝在自身的关系里面就是爱本身,上帝为着爱人自身俯就为历史的局限性,以他自身的爱的关系来爱人类,乃至于舍了他自身。上帝不是把人作为他的外在部分,上帝把人放在他自身里面来看他与人类的关系,即放在他的自我关系里面来看待他与人的关系。这就是为何爱上帝与爱人如己是两条相近的诫命,因为上帝爱人类如同爱他自己。因此,救赎就是上帝展示了他就是那个爱本身。经世三一和内在三一的爱的“关系性”和内在包含的性质,是从永恒进入时间,并把时间中堕落的我们引回到永恒之中。在谈到启示三一模式的内在性原理时,巴特强调了启示原理的经世特性,认为内在性上帝的启示关系本质上就包含着时间性关系。 “他[上帝]确实为着我们有时间,启示的时间,耶稣基督的时间……但是为着我们而有时间的正是他自身。他自身就是为着我们的时间。因为他作为耶稣基督的启示真正的就是上帝自身。” 这个自我“封闭”的上帝其实不是日常生活意义状态下的“封闭”,而是指他永远在我们知的欲望面前隐藏,永恒地不为我们真正地所知,然而他以他的方式让他在自身中的关系限定自身而成为我们的所知。在这样的辩证关系里面,上帝因着那本身的内在性而来的计划/安排/经世,被包含为上帝在世界的时间性中,从而彰显在时间性中的不只是hypostasis,还是ousia。


透过对homoousia的诠释,巴特-托伦斯把自我启示的上帝观与基督教传统相衔接。尼西亚-君士坦丁堡信经用homoousia表示圣子与圣父同一神性,巴特-托伦斯认为它指的正是自我启示的上帝。上帝主动作用于人类历史,就如在他自身里面三位格间完全主动地开放一样,homoousia显示了内在和经世的双重性。 homoousia既指上帝作为父、子和灵,又指作为父、子和灵的上帝,前者显出历史救赎中三位格的分别,后者则指在自身中的上帝的合一。
巴特-托伦斯认为自我启示的上帝适切地描述了福音书中历史的上帝的形像,即上帝作为父、子和灵。在认识基督和圣灵的神性和救赎的权柄时,我们相信上帝以父、子和灵的位格俯就我们、为我们做工是因为他真正地在自身之中,因为那个神圣的ousia没有任何减少地在圣子和他所派遣的圣灵中与我们交通,籍着救赎的福音看见上帝本身的历史之“在”。这使我们把经世三一和内在三一整合起来思考, 三位一体作为自我启示、自我规定和主动地向着救赎展示出来的共同体关系正是homoousia。尼西亚-君士坦丁堡信经的homoousia用语在于指出,耶稣基督上帝的独生子在Being和Act(行动)里面与上帝父是一。耶稣基督为我们和向着我们做的,圣灵在我们里面所做的工,就是上帝他自身为我们做、向着我们做和在我们里面做的。
作为父、子和灵的上帝共同体使我们按照Being的动力性来把握homoousia。托伦斯引用了阿塔那修对“我是自有永有”(ego eimi ho on)的经文的阐释,论证了homoousia的内在三一所指。阿塔那修说,“当你说到他说‘我是自有永有的’时,……我们除了把他的所是理解为纯一的、圣的和不可言喻的之外别无可言,……它们除了意指他所是的那个Being我们也不能理解什么。如果你这样说,基督是‘上帝的儿子’,你由此还是在说‘他是从父来的Being’。由于圣经已经使你们宣称主就是父的子,父自身已经说‘这是我的爱子’(《马太福音》三章17节)——而子只是他的父的后裔——那么尼西亚教父说子是从父而来的Being是正确的岂非明显不过?” 因此,“称上帝为父就是意指他的Being”。 ousia来自动词einai(be),意思是be-ing(on),就是“I am(ego eimi)”,就是一个活的自我断言、自我启示的位格的上帝。 在内在三一中,homoousia指的be-ing就是——耶稣基督为人类所做的一切是上帝自身所做的。这又把homoousia引向perichoresis。 Perichoresis指圣父、圣子和圣灵“前入对方里面”的关系,这个思想来自于拿先斯的格列高利,他第一个用perichoresis(相互寓居)指父、子和灵在独一上帝里面的相互完全包含和渗透的关系。
Perichoresis来自于希腊语chora,是“空间”或“房间”的意思;或者来自于chorein,意指“包含”、“形成空间”或者“前入”,指诸实在相互间包含或者相互内在地寓居。 这在圣经里可以找到根据, 例如《约翰福音》十章38节、十四章11节和十七章21节,都指出圣父和圣子是相互“在”对方之中的“一”。 托伦斯说,perichoresis表明内在三一存在于启示的直观之中,父、子和灵的相互内在关系彰显在人对于上帝的体认中,特别表现在人的灵性生命里面所经受的上帝的Being,有别于从人的Being的历史性/时间性中彰显的上帝的“行动”(Act)。它虽然籍着基督在圣灵里面从上帝的救赎活动中启示出来,然而它是上帝在时间性里面彰显出来的永恒,展示了神圣Being的同一性以及三位格的统一性。
从经世三一看,Perichoresis指位格相互内住体现为历史中的上帝内住于人的关系。在旧约中,犹太人因着“约”敬畏并接受上帝,也在敬畏上帝中接受他人,因为在约里上帝因着爱世人而俯就,这是救赎在父的位格里面的彰显形式,历史必是籍着上帝的某个位格而表现出救赎的本质,就是巴特说的,“对于启示在圣经中的上帝的三位一体理解导致这个独一的上帝不是只被理解为非位格的统治,即不只是作为权柄,而是作为主;不只是作为绝对的圣灵而是作为位格,即作为一个以他的思想和意志存在于他自身而存在的我。这就是他如何是作为父、子和灵的三重的上帝(thrice God)。”
从homoousia的角度看,经世三一在于按照位格的具体性理解救赎的历史性,上帝的内在性之于经世在于上帝是在他的Being之中的活动(位格)。 耶威(Yahweh)称“我是自有永有的”(《出埃及记》三章14节),乃是从I am who I am (我是自有永有/我是我所是)指I will be who I will be(我将是我将所是的),表现出上帝始终地面向人类历史显出to be的动力性,就是上帝作为父与犹太人“立约”的救赎之“安排”,就是他对摩西所说的“我必与你同在”(《出埃及记》三章12节)。 作为父、子和灵的永恒关系的上帝彰显为救赎历史中的上帝作为父、子和灵,就是上帝在永恒里面的时间性,就是“我将是我所是的”,就是救以色列人脱离埃及人之重担、就是领他们进入应许给亚伯拉罕、以撒、雅各那地的耶和华。(《出埃及记》六章6-8节)上帝真正之所是的,是他在约里面俯就并成全的,“我是你们的上帝,除我之外,没有别的救主”。根据“我是/我将是”理解万能的活的行动的主上帝的Being,就是上帝在三位格的相互交通,也就是落实在Act(行动)中的不可相互分离的Being。
托伦斯还解释了上帝的Being与行动(Act)在基督位格中的经世特性。他用尼西亚-君士坦丁堡信经关于上帝道成肉身的描述解释基督的位格所显出的世界历史救赎的经世。尼西亚信经一方面采用子与父本质同一(homoousia)的表述,另一方面把它关联为道成肉身的位格的历史性。内在和经世的双重性,从它对于homoousios的用法中得到表达。homoousios为教会提供了严格地概念性地把握从道成肉身救赎的经世而来的核心真理,那是上帝为着我们的缘故而承担的,除了这种在Being里面的一性(oneness)之外,上帝和人之间不存在中保。 圣灵位格的经世特征则在于,圣灵与上帝本质同一就是上帝是灵(《约翰福音》四章14节),“圣灵与圣子本质同一”既要从适合于圣灵的本质灵性的本性来理解,也要从圣子的本性来理解。从圣灵是生命的主和赐与者,是更新和圣化的运作者,可以看到圣灵位格具有“反指”和“间接”的本性,就是从上帝的救赎中的复述。他确实地宣称上帝先前是、永恒地是和内在地是,他也确实为着我们的缘故在耶稣基督的道成肉身的经世的救赎活动中临在于我们。然而,圣灵在把上帝的经世与那在不可思议的Being的奥秘联系起来的时候,依然停留在对于所有时间和空间的超验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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